相对善心所
7.6 相对善心所
此乃落于见分带我法二执之善心所也。如慈、悲、喜、舍、信、惭、愧、无贪、无瞋、无痴、精进、不放逸、不害、轻安等。等指其分位,依此十四种分门开展,其数无量。
冯大阿阇黎于《心经广义》第一章中,简介十一种善心所之后,注曰:“此只消极之善,若积极上四无量心等未尝涉及,盖专为对治烦恼而然,三乘教义也。”故本论依大阿阇黎之意,于善心所中补入慈悲喜等积极善心。
慈:此则落于见分带我法二执之慈也。说文谓:慈者,爱也。子曰:仁者爱人,仁即人道之慈也。孟子曰:亲亲仁民而爱物,对亲为亲,对民即人为仁,对物以动物为主,兼摄植物、矿物等为爱。皆慈之分位差别也。慈为万善根本,伦理上种种美德,如仁爱敬慈孝悌忠义,皆为慈之分位。对人之爱为仁,对物之爱为爱,对老之爱为敬,对幼之爱为慈,对父母之爱为孝,对兄弟之爱为悌,对国家之爱为忠,对朋友之爱为义等。
慈者与乐,智者大师曰:慈名爱念众生,常求乐事以饶益之。故属积极之善。内存慈心,依义务之范围与能力之分量而一一落实于相应之对象,则为其分位诸德,如上文之仁爱敬慈孝悌忠义等,亦皆积极之善也。于忘我劳动、克尽责任、积极济世中,返照体会慈之自性,是为一乘佛法见性最速捷径。
悲:此则落于见分带我法二执之悲也。悲者拔苦,于众生之苦而起恻隐之心。此心视一切有情犹如己身,众生有苦,如己有苦,必欲拔济而后心安。孟子曰:乍见孺子将入于井,人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阳明《大学问》中又举见鸟兽哀鸣觳觫而必有不忍之心,见草木之摧折而必有悯恤之心,见瓦石之毁坏而必有顾惜之心。因与孺子、鸟兽、草木、瓦石情同一体,故见其苦损而起恻隐、不忍、悯恤、顾惜。是皆悲心之流露也。
内存同体之悲,见有情之苦必起三种布施以救济之;是故悲属积极之善。
喜:此则落于见分带我法二执之喜也。喜者随喜,于他之功德福利而起随顺欢悦之心也。内存随喜之心,发为外迹则为赞叹、同事等言行,故随喜属积极之善。
舍:此乃落于见分带我法二执之舍。舍者行舍,不住于相也。于十四种善心中舍为主力,一切善要以不住相为条件也。
信:于实德能深忍乐欲。信之差别有三,一信实有,即相信某种事理为实有也。二信有德,即相信他人如教主或善知识等具有某种功德也。三信有能,即相信自身有能力成办所欲之善法也。信之标准与途径有三:谓依圣言量、比量、现量也。耶教、回教仅具圣言一量,哲学仅具比量,唯佛学三量具足。故信有三种:其一迷信,如耶教、回教等。徒依非量胜解而坚执下劣教主之不了义言说也。其二假信,如哲学等。徒依比量慧所得而坚执无根据之独断性假说戏论也。哲学乃比量所成之线性演绎理论体系,然其演绎之最初前提则为非量,此点亦同于前者之迷信也。故曰无根据之独断。组成哲学理论之命题看似皆有依据,除最初前提外皆依三段论式推理所得故;而其实则毫无根据,一切推理之最初前提为非量故;故依哲学所得之信曰假信。其三正信,又名证信,唯佛法具有之,乃正依现量而建立又圆摄圣言量以无上圆满教主之了义言说为标准比量以事迹经验为基,以显教开示为鹄,从而契会万法之正确条理之信也。
惭:发觉于自所认善法之修习中未能得力,从而起惭耻之心。愧:发觉于自所认之不善法未能摆脱,从而起羞愧之心。惭愧二心相对,一以自尊自重为动因,《成唯识论》谓依自法尊贵增上。一以畏他讥嫌为动因;《成唯识论》谓依世间诃厌增上。一属自律,一属他律。是知佛法并非完全依靠自律,亦非完全依靠他律,而是行其中道,双依自他。斯较西方伦理中纯依自律之动机主义与纯依他律之功利主义为圆满多矣。
无贪:无者禁止之词,于诸可乐事理不加染著。无瞋:无者禁止之词,于诸可憎事理不加憎恚。凡夫于诸可乐事理必加染著,从而多数流于站在自身立场上起据为己有之念,不惜损他,是之谓贪。慈则站在平等立场或对方立场上,起与乐饶益之念也。于诸可憎事理则必加憎恚,从而站在自身立场上起摧毁之念,不顾损他,是之谓瞋。无贪、无瞋则于此贪念、瞋念起时加以禁止,使后念不生。及其纯熟,无转为无有之义,虽遇可乐、可憎之境,贪瞋根本不起。从而无贪转为于诸可乐事理无所染著之义,无瞋转为于诸可憎事理无所憎恚之义。
无痴:有浅深二义,其浅义则于诸事理无所迷昧也,其深义则心对抗偏注一点而扩展其所观范围之力用。此义见3、8无明与妄执之别一节。二义相因,于事理无所迷昧,则心无所住著;由于心之所观范围扩大,更易令心明解事理也。
无贪无瞋无痴三者合称三善根,能对治贪瞋痴三毒故,于生善之作用最殊胜故。
精进:勇于断恶修善,又名正勤。一切善恶诸事必依勤方能成办,孟子曰:“鸡鸣而起,孳孳为善者,舜之徒也。鸡鸣而起,孳孳为利者,跖之徒也。”故勤无定性,用之于善事则为善性,用之于恶事则为恶性,用之于无记事则为无记中性。故勤必加以正字方为善心;而此处作为善心之精进,其勇悍必以用于断恶修善为限定也。
不放逸:检束身心,防恶增善。此依精进及三善根假立,乃持戒中之关键心所。佛临入灭,阿难问佛:佛入灭后,当以谁为师?佛言当以戒为师;又佛于《游行经》中云:“是故比丘,无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觉;无量众善,亦由不放逸得。……此是如来最后所说。”由是可见不放逸数之重要矣。
不害:于诸有情不为损害,此心所依无瞋假立,特于有情无瞋名曰不害也。有情与无情依佛法正见观之大有不同:一含识,一未含识;一有知觉,一无知觉。故伤害有情特有违于慈心,其后果亦较摧坏无情为严重。前者有杀生异熟果,后者无之。故佛法特于四瞋中将有情瞋之较重者提出,名之曰害,深戒之也。为对治故,立不害数。
轻安:调畅身心,堪持善法。十四种善法中,前十三者为因,轻安为果。依楞严,烦恼属情欲,皆顺驱壳起念者也;善心属想,以智慧对治情欲,反躯壳起念者也。起烦恼令身心粗重,为善则得身心轻安。情属内分,即向内吸聚之力用,依之以加强我执,即是水大,水曰润下。向内吸聚则令身心由细转粗,粗则下沉,是为粗重。想属外分,即向外扩展之力用,依之以破我执,即是火大,火曰炎上。向外扩展则令身心由粗转细,细则上升,则为轻安。是为善心、烦恼心所引起自业之果。此果复为因,当寿终时,于共业众同分中引起上升下降之事:纯想即飞,必升天上;情少想多,轻举非远,则为飞仙大力鬼王等;情想均等,不升不坠,生于人间;情多想少,流入横生;七情三想,身为饿鬼;九情一想及纯情则入地狱。是为相对善心、烦恼心导致有情于六道中上下升沉之原理。
——摘自孟晓路《七大缘起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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