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冬游壶口

很多年前看过一部电影《黄河绝恋》，电影的内容记不起来了，但我一直记得片中的一个镜头——宁静饰演的女主安洁在壶口瀑布边站立，等待男主欧文用最后一张胶卷给她拍照的画面。

她张开双臂，指向天空，略带笑意的脸庞，微微闭上的眼睛，拥抱天空的双臂，背后是雄浑澎湃奔腾壮阔的黄河水……欧文快门定格的瞬间，这幅绝美的画面也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多少年来一直挥之不去。

到壶口去！到壶口去！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黄河大合唱》《黄河颂》……这些耳熟能详的篇章从学生时代就深深刻印在心里，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对于黄河的情节也不仅仅只是教材。

到壶口去！到壶口去！

忘记了是哪个老师教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壶口瀑布是黄河的源头，我一定要到黄河的源头看看，直到有一天我被朋友纠正。

是不是源头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年心头种下的草已经长成树了。

到壶口去！到壶口去！

这个声音在心里从未消退。

于是利用今年寒假的空档，跟家人去了山西壶口。

壶口瀑布西临陕西省延安市宜川县壶口乡，东濒山西省临汾市吉县壶口镇，是两个省共有的旅游景区。南距陕西西安、北距山西太原皆三百余公里。

壶口瀑布号称“黄河奇观”，现为国内第二大瀑布，世界上最大的黄色瀑布。黄河奔流至壶口一带，两岸石壁峭立、苍山夹峙，把黄河水约束在狭窄的黄河峡谷中，河水聚拢，收束为狭如壶口的一股后奔腾呼啸，跃入深潭，溅起浪涛翻滚，形似巨壶内黄水沸腾，故称壶口瀑布。

瀑布上游黄河水面宽300米，在不到500米长距离内，被压缩到20－30米的宽度。1000立方米/秒的河水，从20多米高的陡崖上倾注而泻，形成“千里黄河一壶收”的气概。

我们运气比较好，尽管气温较低，但还未完全结冰，回来不几天，就看到景区的通告，因为结冰，景区已经封闭。

去之前我们从网上查询，景区处于开放状态，怕信息不实，又打电话咨询确认后才启程。到达景区购票前，我们一再跟景区人员核实，河里有没有水，能不能看到瀑布。

那天很冷。游客不多。

尽管被厚厚的羽绒服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是冷，是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

一眼望去，近处是河水冲刷而成的河道，干干的，远处是光秃秃的山岗，看不到汹涌澎湃的瀑布，连飞瀑的声音也听不到。

进入河道，走过夏季浮桥。

远远地，滚滚河水倾泻而下，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要把世界吞没。

“声若雷滚撼天地，势如江翻腾蛟龙”，站在壶口岸边，排山倒海的巨响仿佛是一曲雄壮的交响乐，“黄河在怒吼”、“黄河在咆哮”，感受黄河此刻的“大合唱”，仿佛有一种力量正在不断地涌上来。据说作曲家冼星海就是受到壶口瀑布的启示而创作了《黄河大合唱》。

面对自然的壮观，我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词语和句子来形容，仰视着这份大自然的伟力，我想，所有的词语都不足以描述此刻的磅礴。

九曲黄河从巴颜喀拉山一路走来，从秦晋峡谷穿越而来，蓄千里之势，聚万均之力，“河水从五百米宽的河道上排排涌来，其势如千军万马，互相挤着、撞着，推推搡搡，前呼后拥，撞向石壁，排排黄浪霎时碎成堆堆白雪。山是青冷的灰，天是寂寂的蓝，宇宙间仿佛只有这水的存在。”（梁衡《壶口瀑布》）

是的，宇宙间仿佛只有这水的存在！

“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双腾虬浅直冲斗,三鼓鲸鳞敢负舟。”说的就是此情此景。

你看，那波浪滔天、一泻千里的气势，你听，那雷霆万钧、所向披靡的巨响，仿佛中华民族浩浩荡荡五千年的脚步，从不停息，一往无前。

“上善若水任方圆”“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巨大的轰鸣中，我听到了来自心底的赞叹，这样一个小小的“壶口”，浓缩的却是整个世界。

知轻流缓急，懂刚柔并进，缓可绕山，硬可击石。做人当如水。

仰望，阳光里，飘飞的水雾中横跨着一道美丽的七彩霓虹。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