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蓝得不可思议,没有雾霾,没有云朵,无差别向任何一个事物敞开,并允许在其中画线,留白。
宽三角形,基部心形的叶从红褐色的茎上伸展开,揉碎在阳光里。
门口的菜地,夏天的茄子已经退场,枸杞在同样的位置编织成了花篮,红彤彤的果就是花篮最主要的风景。
看,红色的果子挂在淡绿色的枝叶上,多么耀眼啊。
原来,世界的广阔不在地理,距离,视野的广袤,而在独立,极致的徇烂中。
狭叶山胡椒,乌桕,构树,栓皮栎,短柄枹栎,板栗和枫香树在凋零里诠释生命的灿烂。
山胡椒 樟科 山胡椒属
现在,马尾松还坚挺着,重新焕发青绿,甚至开始孕育新的花序。
今年是冬青的丰盛之年,山上90%以上的冬青都结满了红果,越到深冬越红。站在树下,看绿叶之间不断溢出的红,由外到内受到一种感召:也要灿烂,夺目,也要经久不凋。短柄枹栎色彩的变换富于层次,或叶缘显露的一点红,或整片浸染的橙黄。
白背叶的果序已经七零八落,就这样荡在风中,奇异又可爱。
红脉钓樟携着特有的红色叶脉和叶柄以及背面醒目的白粉,悄悄潜入。
比如对面平齐的米堆山,远处的渔洋山,太湖,太湖大桥,西山岛,波光粼粼的湖面,以及最高处包揽最广视野的一棵小松树。
寒冷侵蚀着树木,省道上震耳欲聋的声音毫无阻拦,轻易便传到了耳朵,更别提可以感知低频声音的树了。
树下堆满了厚厚的叶子,踩在上面咔嚓咔嚓响,清脆悦耳,是一种无言,坚定的陪伴。
如约坐到树下,不到五分钟,寒风穿透骨头,只好带着不舍下山。这简短的寒冷让我明白:每一棵在寒风中挺立的树都需要致敬。
这是今年倒数第二次走进这座山了,不舍和留恋已经散到了视线所到之处。
有时候,面对空寂又华彩的风景,多想用全部的气力把它停下,留住,不止步子,心绪,乃至时空,甚至最后残留的一点感伤也想记得。
一朵待开或开的花,一片渐绿或将红的叶或一条不知去向的路吸引了我。
这又如何可以忘怀,放下?
夕阳隐在松林后,冷寂的光打来,无限希望就在不远处漫天飞来。
是啊,在放不下的地方学会放下,才是真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