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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中小黑Ⅲ:我与小黑的故事

本号笔友 丁中广祥 2019-04-16

【往期回读】

扬州人家的狮子头

我的老师刘德益    丁中再无小黑影

养蟹的老人    一位海外的丁中校友

江安中学孙兴华,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陈婧妍妈妈火了,她的优越感来自哪里?

我与小黑的故事

丁沟中学    滕玉凤(老师)

还有十分钟就是凌晨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小黑,昨夜十点多惊闻小黑死去的噩耗,看到学生在“丁中广祥”公众号里一篇丁中小黑的文章下面留言说“小黑今天晚上的时候死了,她的孩子在下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说“就死在图书馆旁边的草堆里,身边还有同学给她的吃的没吃完”……首先是震惊,不相信!可一想到凡事不会空穴来风,学生的描绘是有画面感的,似乎是确凿的事实,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我不知道一个人会不会为一只狗的离去而流泪,一只流浪狗呢?


我不是爱狗人士,也没有养什么宠物,似乎对身外之外爱不起来,其实是自顾不暇,自己的工作、生活都疲于应付了。没想到一只流浪狗会闯入生活,竟然丝毫不犯嫌,让师生喜欢上了它。有人戏称小黑是“校狗”,我想这个称号小黑当之无愧,难道只允许你们评出“校草”“校花”么。


同事们纷纷在广祥老师再次转发丁中小黑的朋友圈下面留言,大家的疑惑是:“小黑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感慨是:“没有小黑的日子已经不适应!”讨论的结果是:小黑可能是难产死的。周三教研的时候,忽然看到教职工群里发的小黑躺在楼梯口的图片,身上还有血迹,我惊喜得脱口而出“小黑生了”,还被组里人笑话说“后知后觉,大惊小怪”。原来他们都知道了,都在关注小黑生产的过程。都在为小黑添丁,家族壮大而兴奋!

可是,小黑始终只生了一个宝宝,大家一开始也没觉得异样。周三生的宝宝,周五晚就听说小黑死了……据说狗怀孕一般都是多胎的,而小黑只生出了一个宝宝,估计就是难产而死了!


这是可以避免的悲剧啊,设想小黑如果不是流浪狗,如果是一条家狗,眼看着它几天生不出来,肚子一颤一颤,走一步都很痛苦,狗主人会把它送去宠物医院生产,处理伤口。会时刻注意狗的动态,不会让它最后的死于草丛中。


狗的寿命一般在13到18年,不知道小黑打哪儿来,不知道它的出生年月,感觉小黑也就小几岁而已,小黑不应该是这样的死法,小黑不该这么早死去……它应该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它应该长成一只老狗寿终正寝,让放暑假的孩子对开学有期盼;让毕业的孩子留下念想……感叹小黑下辈子不要再做母狗了,也就不会因为生产而增加了死亡的风险。


何丽丹老师感叹“畜生有时候比人可怜多了”。其实,想到人也是如此啊,过去医学不发达,女人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也许有时候人活得未必如畜生,但人总有父母,子女在身边,而小黑没有。


下面谈谈我与小黑的故事。


其实,我跟小黑的故事太少,甚至没有故事,看到广祥老师写的《丁中小黑》的文章,拍的照片,我才知道小黑不是浑身黑毛,它的下巴和脖子下面还杂有白毛,可见我对小黑是多么不关心,印象中就是一团黑球,或一抹黑影,但无需多看就知道是小黑,虽然校园内外,黑色流浪狗很多,小黑还是能一眼辨别出。


或是在上班路上,或是在上课途中,看到小黑,弱弱地说一声“咦,小黑”,心想“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又出现在那里”,有时候抬脚跺一下地面,或是擦拭下它的身子,表示打招呼,有时只是匆匆一瞥,不止是因为忙碌:一来,小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它到哪里就会围了一大群粉丝,簇拥着呼唤着拥过来,我不能独占小黑;二来,每次看到小黑心里欢喜,有种不可名状的宽慰,但我毕竟不会像学生,尤其是小姑娘看到小黑时兴奋得花枝乱颤,首先是尖叫着“小黑”,继而是摸摸它的头,仔细端详它,感慨自己从来没有蹲下来以一种平等的姿态面对小黑,也没有能够看清它的面貌,包括胸前一撮白毛,更别提近距离接触,也不知小黑的毛手感如何,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看到广祥大师拍的小黑的照片,憨态可掬,我才意识到自己为何没有给小黑多拍些照片,还记得有一次在图书馆举行诗词朗诵活动,小黑屁颠颠地跟着选手上台朗诵,也煞有介事地跟着上台领奖,还抓拍的一两张照片。小黑的嗅觉真的灵敏, 校园里一有活动它就来了,很遗憾没有给它多留影,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也没有喂过小黑,可能小黑也不缺吃的,但未必吃得好了,学生们遇到了总要把自己的零食与它分享,有时候买了零食带在身上去找小黑,大概是火腿肠之类的食物。没有喂过小黑,也就没有仔细看过它吃东西的模样,喜欢吃什么也不清楚,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这个与小黑没有太多交集,更没有亲密接触的人,对小黑的离去都如此不好受了,我不知道常带零食给小黑,跟小黑玩耍的处于青春期的感性的孩子们,会怎么样了!可见,这世上还是无情的好,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反被无情恼!佛经里有一句话:“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希望像我一样容易动心动情之人还是以不动应无常,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我对小黑的印象,也是我以及丁中人喜欢小黑的原因吧!

小黑没有攻击性,连攻击的倾向都没有。为了培养女儿独立性,我常常让她一个人往返家和学校。这一路有很多流浪狗,她也喜欢狗。我常常叮嘱女儿说,离狗远一点,不要摸狗,但小黑除外!


小黑很温顺,充满善意,眼睛总是咪西着,其实从照片看小黑眼睛也不小,主要是黑眼睛黑毛,黑得看不到它眼睛了。小黑也会遭遇坎坷,有时候大摇大摆闯入了谁的课堂,或是哪个会堂,也会被踢着赶出来,但小黑也不吭声,偶尔嗷嗷两声就出来了,忍耐力强,活得坚强!但小黑不记仇,不会因此对人有敌意,懂得宽容。


时常任意选择班级听课,从不叫嚷骚乱课堂秩序,有时候安坐着昂着头,比学生听得都带劲,有时候中途打盹或退场了。韩雯老师说小黑常到他课上听课,我想大概是美女效应吧!要不为啥小黑很少光顾我班上呢?也常去广祥老师班上,大概是被大师的光环吸引过去的,否则难道小黑也喜欢邋遢大叔?每逢监考的时候,小黑可威风了,它是巡监,一个一个考场跑,比监考老师都专业。


小黑区别于其他狗,很重要的一点是,从不把自己当狗!喜欢混迹于人群中,活在江湖里,江湖上的事没有它不参与的,少见与狗为伍,大概是不屑。学校在图书馆举行诗词朗诵啦,一站到底啦,辩论赛啦,开学典礼啦,教职工政治学习啦,小黑很少缺席,好像有谁通知它似的,小黑的前世大概是个学霸!小黑从不怕人,也不提防人,更不会为了自保而装狠,张牙舞爪;也不会为了吃而摇尾乞怜,也没有因为受到宠爱而傲视他狗。这一点,恐怕也没多少人能做到。


小黑活得很自在,它想去运动就去操场跑操,想学习就来课堂,想要热闹就去会堂,想要晒太阳就躺在校园的某个有阳光的角落……它不会为了讨好别的狗而拉帮结派,也不会为了一点吃食跟其他狗在一起打群架,小黑活得很自我。


小黑身上还发生过一件令人动容的事,听同事说有一年冬天,它衔着刚死去的幼崽,眼巴巴地望着人,想让人救救它的孩子,明明已经死了还不放弃,到处衔来衔去。人同此理,情同此心,狗虽然是畜生,那也是个一个伟大而无助的母亲啊!


小黑还有很多我没发现的优点,一只流浪狗能在芸芸众狗中脱颖而出,总有过狗之处,有人说从没见过这么有灵气的狗。作为一只流浪狗,它本来应是没人疼没人爱,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小黑自有它的狗格魅力!

同事们都知道小黑死了,平时常把小黑挂在嘴边的他们都缄默不语了。真正的悲痛,失落是说不出口的,在四楼阳台我跟文平师傅谈起小黑的死,寥寥几语讨论了下死因, 除了唏嘘再无他言,我知道他是很喜欢小黑的,作为班主任,每天陪学生跑操时都会看到小黑陪跑,忽然一下子就没了踪影……在路上遇到广庆老师,我说小黑确定死了吗?有没有看到尸体,他说“埋了”,我本想着去看看的,但死相又太惨,生下一个崽,第二个生了一半,埋了也好,但不知哪个好心人埋了,他说估计是保安。还记得曾经小黑失踪了一段时间,是广庆老师第一个兴冲冲来办公室报喜“小黑回来了”!


今早看了公众号,才知道是两个女学生埋了,据说是半夜翻墙进来埋的,两个弱女子何以有如此勇气和力气,抵抗深夜的恐惧,翻墙的危险,挖坑的艰难,埋葬时的悲痛,我想她们就肯定是流着泪埋葬了小黑,同时埋葬的还有她们与小黑在一起的欢乐。评论说这两个女孩不简单,真性情,动了情!不过,如果能够亲手埋葬小黑,给小黑善后,也算是弥补了遗憾,希望她们能因此得到宽慰。


我告诉朋友小黑已经埋了,他问我有没有盖上帽子再埋,那样的话转世投胎就能做人了,我反问:为什么要做人呢?做人是否一定比做狗好?人类在芸芸众生中仿佛有天生的优越感,感觉投胎做人总比做猪,做狗好。我想:那是人类夜郎自大吧。朋友说,小黑这么喜欢到班上听课,说明想做学生啊,投胎做人岂不挺好。我想这倒是的,小黑不嫌弃人类的自私,狂妄,残忍,虚伪,喜欢与人共处,身上有烟火气。

小黑给师生带来了乐趣,温情,许多美好的回忆!师生与小黑能有这段缘分,是要感谢学校的!一位毕业的学子评论说:“能容下一只狗的母校,是充满宽容与爱的学校,小黑很幸福地与学生一起在宽容与爱中成长!”


赫丹丹老师的留言又让我泪崩。她是真的爱小黑,至少比我爱。且以她的话结束我的文字吧:“以后再也看不到它随学生跑操的身影,再看不到它端正地坐教室听课的神情,也看不到它巡视考场的神气……不过,想想它是随宝宝一起走的,若魂灵有知,它们母子也算团圆了,小黑心中也是欣慰的吧。万物皆有灵性,谨此悼念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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