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 冻雨中的香樟

立是开始

春是希望

立春后，紧跟着忙碌的春节，十多天转眼又过去了。由于回老家过春节，没法观察到我的香樟们，这二十多天也不知道它们生长得如何了，是已经冲破芽苞傲立枝头，还是仍然在养精蓄锐，等待最后的冲刺？只能等我回去后再揭晓了。

本来还想要看看这里差不多气候下的香樟，但没找到合适观察的低枝，现在只能再回顾一下立春那天在湖北看到的冻雨中的香樟了。

万物复苏 却遇冻雨

2月4日立春，正好是妹妹结婚的日子，第一次去到湖北。岳阳东一下车，天气就不太友好，雨不停地下，栏杆上，树上，电线杆，路灯上到处挂满了冰溜子。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天气，看到路边很多农作物被冻伤，交通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人们虽然早就预知到这场灾害天气，但不知是低估了它的灾难程度还是单纯的束手无措，似乎并没有更好的预防措施。赶上春节返乡潮，交通直接瘫痪。

在天灾面前，人类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但虽无奈，人们也没有听天由命，大家都在努力克服天气带来的影响，在积极想办法破冰，恢复交通。

冻雨持续 树木遭殃

我们对于这样的灾害天气至少还能做点啥，但作为不会言语，无法行动的树木，在气象灾害面前，就更显得无奈了。

一路往妹妹家赶，看到沿途很多树枝都不堪重负，时不时就咔嚓一声掉下来，就连粗枝也没有幸免。

酒店外几棵大树，前一天还枝繁叶茂，随着冻雨来势汹汹，又夹着鹅毛大雪，还是没能抗住，夜里陆续听到嘎嘣哗啦的断裂声，早上拉开窗帘一看，果然基本已经断秃头了，旁边早早没了叶子的那棵树倒逃过一劫，光秃秃的树枝上包裹着厚厚的冰。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香樟，依然作为道行树矗立两旁，不同的是树围要比福建的大上许多，连叶子也要大一些，似乎都有些年头了。这次因为冻雨的摧残，折损不少。

《树的秘密语言》一书里提到关于树木在长期的演化中发展出来的树枝结构上的智慧:“树干通常是拱形弓状的结构，枝丫从树干长出后稍稍往上攀升，然后枝条的前端再缓慢而优雅地往下弯曲。当面对大雪或大雨时，这样的弓状结构使树木能随机应变，枝干不易折断”。

我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树木，确实大部分树枝都呈“拱形”，而那些被压断的大树干，它们应该是直立向上长的，但积雪和冻雨附在枝条和叶子上，迫使它们往下压，最终不堪重负，只能“噼啪”声中艰难倒下。

酒店旁那株看起来没有似乎没有主干，只有“拱形”的侧枝，即使被压弯了，看起来却更有弹性一些，似乎还没到极限，依然在风雪中顽强抵抗。

或许这些折断的香樟没有经历08年的雪灾，只是想要打破陈规，直直向上长，没想到创新和风险并存。没有做好扛风雪的准备，风雪来临时就注定比别的树要痛一些，留下这些刺眼的伤疤，记录着这次难忘的教训。

冻雨中的香樟 

不知是因为天气冷，香味没散发出来，还是说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品种。我抓了一把断枝上的叶子揉碎了闻，也还是淡淡的味道，而且也没有福建的香樟味道好闻，更有些像阴香的味道，都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香樟了，但它叶片上凸起的腺窝，又向我宣示着它的身份。

走近一棵挂满冰雪，但却毫发无伤的大香樟树仔细看，它的每一片叶尖上都延伸出了长长的冰溜子，有些叶片上覆盖上了厚厚的冰渣子，而叶芽则直接被冰裹起来，像是琥珀，枝条则像蘸上糖霜的冰糖葫芦，看起来还挺好看。

但对香樟树来说，这样的美的呈现却得承受极大的痛苦。雪盖在叶子上，风吹过来摇晃几下还能掉落，但冰裹满全身，只要天气不回暖，短时间内应该融化不了。

那就意味着在寒风来临时，树枝除了承受本身的重力，还得额外承担覆盖在身上的冰的重量，还有来回晃动的惯性。可想而知，那些没有被折断的树枝得有多坚韧，才能顶住这巨大的压力。

据当地人说，这次的冰灾仅次于2008年的雪灾。这些香樟是否是当年雪灾中坚挺过来的呢？这次又是否能扛过冻雨灾害呢？叶芽在这样极速冷冻下能否再次生长？被冰包裹的叶子有被冻伤吗？像蔬菜叶一样直接被冻熟了，还是等冰雪消融继续进行光合作用？

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因为天气越来越不乐观，只好带着我的十万个问题，匆匆赶上南下的高铁。

相对于湖北在冻雨中顽强抵抗的香樟，广东的香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位于深圳的蓝翡翠和珠海的月明梨花，在群里分享了相当应节气的一幕——已经冲破芽苞的小花昂扬在香樟枝头。

图片来源于蓝翡翠（深圳）

图片来源于月明梨花（珠海）

一边是香樟被冰雪凝固在时间里，一边是温暖的气候里灿烂地盛开。每一棵树都有属于它们要经历的风雨，有些可能来得猛烈一些，有些可能环境气候决定了它不需要经历。但不管如何，只要熬过严寒，一定能等来属于它们的春天。

每个人也有自己需要度过的人生，但只要相信春天不缺席，在黑暗过后就能收获那一缕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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