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我和父亲的第一次见面，隔着看守所的透明玻璃。他因为贩卖止痛药被抓，母亲因为怀了我而被释放。

母亲总是对我说：“小南瓜，我和你父亲将来会有所转变，总有一天我们会像其他人一样过上正常生活。”

但是我从未看到他们的任何转变。

母亲从13岁就染上毒瘾，白色的可卡因粉末被溶解、注入她的静脉时，就像闪电般在她体内游动，给她快感。

短暂的快感，日复一日。

当她清醒时，会给我讲讲她为了逃避家庭暴力，在外面流浪的生活。

那些整日和朋友们闲逛，讨论各自家庭不幸的时光，现在却是她最为怀念的日子。

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有染上毒瘾，也不用通过卖淫来赚取毒资。

母亲常告诉我，那时候她酷极了，但比不上我的父亲。

我父亲出生在一个爱尔兰天主教的中产家庭，高中时候在一所充满着有钱人的上层中学读书，甚至还考上了纽约市中心的一所大学。

这样的教育背景，与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十分不匹配，这当然是因为他吸毒。

毒品让他们聚在一起，吸毒是他们约会的固定项目，我和姐姐丽莎，只是他们享受生活后的赠品。

父亲将他的聪明才智都用来赚取毒资，所以最后进监狱时也很坦然，他向来知道如何面对生活，只是有点可惜没有亲眼看到我的出生。

我生活在下水道

父亲出狱后和我们一起住在学院大道的公寓里，我们靠政府救济金度日。

每个月的第一天，是全家最开心的日子，政府会为我们发上几百美金，由邮递员送来这唯一的希望。

我总是用手扒着窗户，第一个向全家通报这个好消息。

其实这一天也是整个街区最开心的日子，因为那里到处是领政府救济金的人们。

大家排着队在支票兑换点等着兑换现金，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挤到自动售货机前挑选各自喜欢的礼物。

我时刻为母亲报告排队进展，母亲的微笑让我开心极了。

在那一刻，我知道，母亲不会离开我们，她不会离开我们去干那些非法的勾当，那一刻，她只会和我们在一起。

拿到现金后，我们会饱餐一顿，那是唯一能吃到丰盛食物的一天，因为接下来的钱，都会被母亲拿去买毒品。

父亲会把那些粉末小心翼翼地洒在《纽约客》杂志上，母亲将这些东西集中在一张葱皮纸上，舔舔纸边，然后将那团纸点燃，递回给父亲。

他们两人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说着我听不懂的玩笑，屋子里弥漫着那种奇怪的味道，和香烟一点也不一样的味道。

到了月末，家里不再有余钱，姐姐丽莎每次都会生气地对父亲母亲抱怨，希望能够获得一些真正的食物。

而不是母亲仓促准备的鸡蛋和水，可是并没有人理会她。

偶尔我们会路过那些富人聚集地，我看到那些穿着漂亮衣服的孩子们，总会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他们生活在阳光下，那我们一定生活在下水道里，因为我的同学和老师们都告诉我，我身上很臭。

竞争无处不在

不只是我身上很臭，我的姐姐丽莎也是。

因为我们的公寓永远是乱糟糟，浴缸从来没有人清理，我甚至头上还有虱子，每当我挠头的时候，它们就会掉下来。

丽莎对此十分崩溃，她一直对自己要求很高，所以对父母格外失望。

在我出生之前，她曾经被领养过一段时间，领养她的那一家十分有钱。

当然，可能任何一个正常家庭都比我们现在有钱。她一直怀念那个正常的家庭，我很同情她。

姐姐很有天分，我印象最深的是她会扎各式各样的辫子，会把手指弄得嘎嘣响，还会吹口哨，吹一整首《家有仙妻》的主题曲。

她在我心中威信很高，好像什么都懂，我对她总是深信不疑，也正是这种盲目的信任，导致她总是愚弄我。

有一回她告诉我，从贝壳里能够听到海的声音，可是等我按照她的说法把贝壳压在耳朵下。

然后拿垫子盖住头的时候，她却嬉笑着坐到垫子上，冲着我的头放了一个很响的臭屁。

那个时候我十分愤怒，尖叫声让母亲头晕目眩，花费了很长时间来哄我。

而我也吸取了教训，在万圣节的一次游戏中，把口香糖黏进了丽莎的头发里去。

作为妹妹，有时候我还是捞的着一些便宜的。

比如有时候我会阅读姐姐从别处借来的书，也会向她学习怎样应对家里出现的一些问题。

当看到丽莎做错事的时候，我至少知道哪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这样我也知道怎么更讨父母的欢心。

是的，即使生活在下水道一样的地方，竞争仍然无处不在，因为我拥有的太少了。

唯一来往的亲人

我能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太少了，很多时候我会嫉妒我的父母，因为他们仍然能够得到各自母亲的帮助。

我的姥姥，是我们家唯一有来往的亲人，她每个周六都会带着老年半价卡，坐着9路汽车来学院大道看我们。

每次姥姥来之前，母亲都会快速地清理房间，将垃圾往床下和沙发底下藏，把盘子放在厨房水池里用热水清洗。

在姥姥到达几分钟前，她还会在我们头上喷些空气清新剂。

姥姥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一本圣经。

母亲说，姥姥在家里太寂寞了，所以才那么爱和别人谈话，可是家里只有我会和姥姥谈话，因为她总是耐心地解答我的各种问题。

我不理解母亲对姥姥的冷淡，直到我和姥姥谈到我的理想。

我想当一个喜剧演员，在舞台上为大家讲笑话。

我以为姥姥会对我的理想感兴趣。

可是她满怀焦虑地对我说：“别那样做，莉丝。你应该做一个家庭佣人，我在16岁时就开始做佣人，你也会喜欢这样的。”

在那个年龄，我还很难听懂姥姥说的话，只是想象着这个场景：

在一个大房子里，一对夫妇坐在一张放桌上，还有个胖乎乎的嚎啕大哭的小孩正等着我伺候。那场景让我浑身一哆嗦。

-【结语】-

今天我们看到莉丝·默里的生活状态，那是比贫民窟还要混乱和无奈的境地。

她会按照姥姥的设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女仆吗？还是会像母亲一样离开家庭寻求另一条出路呢？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

-【今日话题】-

在今天的阅读中，我们看到莉丝的童年生活过的并不快乐。在你童年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欢迎在留言区分享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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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

云间，多平台领读达人，爱讲故事的80后。我有一个故事，讲给你听，穿越人海人山人丛，绵延过去现在未来。微信公众号：云间仙籁。

-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