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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山自然｜阿泰是一座餐厅

靑爾無爭 Green Flow
2024-09-05
2023年2月28日，晴，周二，7-20度，南风3级，雨水二候5

雨水节气二候末，阿泰怒放，原本那笼若有若无的紫红烟雾这会倏地浓烈起来。一周没来，我向它飞奔而去，脑子里只期待着那满树甜美的芳香。因为立春时分，小区里早开的梅花就是这样，安静地散发着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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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我站在树下，我惊呆了。阿泰被成群的蜜蜂环绕，嗡嗡嘤嘤，那声音在耳畔挥之不去，完全忘了刚刚对花香的期待。夹杂在蜜蜂中的，还有酷似蜜蜂的食蚜蝇，它们飞速煽动着翅膀，盘旋在花朵周围，然后一头扎进雄蕊林，用它的舔吸式口器在被丝托上方的蜜腺处尽情享用美食。食蚜蝇飞走后，我的视线仍停留在蜜腺周围，只见一只很小的昆虫，也在蜜腺处兜兜转转。它身长5mm左右，身体中间一条明显的黑带，其余部分接近透明，触角扁平近圆菱形。阿泰就像一座餐厅，为蜜蜂、食蚜蝇、不知名的小虫慷慨地献上丰盛的春日梅宴。我深知，如果没有对阿泰长期定点观察，没有与之前的安静形成对比，此刻路过或站在热闹的树下绝不会产生如此新奇的感受。

然而，这份通过前后对比获得的新奇算是“美”吗？《重新认识你自己》一书这样说：“美存在于完全忘却观者与所观之物的境界中，需要完全单纯而谦虚的心境。”很显然，我在阿泰面前，是带着一些对梅的既定知识或是一些联想的，也就是，我是“心不在焉”的。接下来，我或许可以尝试摒弃对梅的任何判断和目的，怀揣没有任何动机的热情，全神贯注地观察阿泰。可能需要很久，我才能偶遇“没有客体的美”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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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了被听觉拉走的好奇心之后，我才开始留意我的那根枝条。枝条上13朵花儿，8朵正在开放，顶端的那朵已经掉落，还剩4朵依旧含苞。贴着枝条的叶芽还是老样子，躲在敦实的鳞片里等待更暖的春日阳光将它们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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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群红头长尾山雀飞过来，“zi~zii~zi”，灵巧地在树枝间上蹿下跳。我从未如此接近这些机敏的生灵，是因为我试着跟阿泰合二为一，然后它们对我放松了警戒吗？我屏气凝神，轻轻合起本子，目光追随着其中一只在阿泰身上四处游移。它的喉部有一大块梯形的黑斑，黑斑周边白色。腹部有黄褐色的胸戴，过眼纹很宽，黑色。头顶橙黄或黄褐色，背部的情况看不太清楚。它们敏捷地从花朵中捕捉到什么，起初我以为它们吃的是花瓣。但懂鸟上说，这类鸟儿99%的食物是昆虫，所以我猜，红头长尾山雀可能是在捕捉身长约5mm的那种昆虫。这细节提醒我，用联系的眼光去观察。随着阿泰身上物种的逐渐丰富，一张生命关系网慢慢地在我脑海里铺陈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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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下方，通泉草、碎米荠开花了，星星点点；球序卷耳和某菊科植物还在奋力生长，好不热闹！

在日复一日的留意与感受中，赏梅的乐趣正成倍增长！赏梅的过程，或许也可以成为一场通往存在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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