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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美丽异木棉——我会错过整个春天吗?

黑白淡淡 淡淡草木记
2024-09-04

(美丽异木棉)

       去年的这个季节,我的缝隙时间都流淌在各色草木之间,它们斑斓的色彩渗透浸润着日常长流细水,成为回忆里安宁愉悦的时间凝固点之一。

      今年因为有了美丽异木棉,本就不多的自我时间,一大半留给了它。“深圳线报线柱兰开了,这边老地方要不要去看看?”“银叶金合欢已经灿烂得让阳光都失色啦,去年的素材不完整,今年再不去又要错过了。”“寻觅了几年未果的绶草,今年还找不找?”……这些声音在我心里此起彼伏,是不是为了一棵美丽异木棉,我要错过整个春天?

      我依旧一有时间先去看望美丽异木棉,我的美丽异木棉依旧沉默,但它从未让我的每一次探望失落。 

      一月,它给我送来一份新年大礼包,更奇妙的是,我打开这份大礼包的同时,也同步收获了一众树木朋友们的同系列精美礼品。

第一份礼物是“风骨”

      三个星期前,我要描述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树,通常用“枝丫”这个词。美丽异木棉光光的枝丫配上透亮的蓝天,看了心情很舒畅。历来都爱看枝丫,一棵树首先吸引我打动我的,往往是它的枝丫挺立穿插构成的各种姿态,秋冬时节落了叶子的树犹是,它们的低昂俯仰之势,在我心中绘成我无法画就的生生不息之态。

      这周“观察一棵树”群在学习讨论树的分枝方式,我也在对照教材学习,看来看去,有些树明白了,(如松、杉、木棉、玉兰、小叶榄仁的“单轴分枝”,如杧果、秋枫、榕树的“合轴分枝”),然而对许多树还是不明白的(比如鸡蛋花、苦楝……)。

      我的美丽异木棉是什么分枝方式呢?自从接触到分枝方式这个概念以来,我都以为它是合轴分枝,一直到昨天,有组友分享的资料里描述美丽异木棉是单轴分枝,为此,我再去把家附近的它们看了个遍,并且对照别的地方拍到的照片。但是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确定它们的分枝方式。我所见的它们,有些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移植时,都被“砍了头”;有些经常被园林工人修剪,主枝没了,旁枝斜逸,在我这个不懂植物学的人看来,它们就“合轴”了。城市里,要找一棵自然生长不受人为干预的树,真难啊!

(这些美丽异木棉看起来更像是合轴分枝)

(笔直冲顶的主干,

这些美丽异木棉虽然被截了顶枝,

但看起来又还是像单轴分枝)

      我难,树更难。移栽的树,不仅从此远离故土,而且为了使存活率更高,移栽时还要被狠修根重截枝,这无疑是对树的重创。它们很坚强,自我疗愈,努力生存并繁衍。我们所看到的令我们惊叹的裂痕瘤疤,奇特怪异的势态,无一不是必然——那是一棵树与命运抗争的历史。

      不同的树种,开枝散叶的方式各有特点,在树种基因的严格调控下,是保持各种生存条件之间微妙平衡的智慧体现,那是它们的家风;同一种树,各自的姿态也不一样,力求最大程度达到适应环境保护自身的目的,那是它的气质。美丽异木棉不是我心目中具有最美枝丫的树种,但是它却教会了我,用除了人类美学的角度以外的另一种目光去欣赏枝丫,那就是,树的风骨。

(美丽异木棉)

(鸡蛋花)

(苦楝)

(小叶榄仁)

(复羽叶栾树)

(麻楝)

第二份礼物是“徽章”

       每种树都有自己树家族独特的徽章——叶痕和皮孔。

       当一片叶子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季节的召唤下飘飘悠悠脱离树枝时,会在树枝上留下叶柄曾与大树血脉相连的印记——叶痕。那些印记,因树种的不同,印记形状、在树枝上的位置、里面维管束的痕迹也有差异。

(澳洲鸭脚木的叶痕,如一只展翅的鹰)

(鸡蛋花的叶痕可可爱爱)

(龟背竹的叶痕如同一只只硕大怪异的眼睛,睫毛长而密)

       皮孔是树木枝干皮肤上的小雀斑、小痘痘,它们是周皮上的通气组织,是茎与外界交换气体的孔隙。这些雀斑痘痘的形状、大小、色泽也随树木种类而异。

       所以,叶痕和皮孔,就像是树家族中树缘关系印证的信物,一如家族徽章。

(糖胶树嫩枝上的皮孔,

是一颗一颗闪亮的星)

(桂树老枝上的皮孔就是一粒一粒的爆花痘,

看着就想抠下来)

(南洋杉的皮孔是一张一张性感的嘴唇)

(澳洲鸭脚木的皮孔是撒落在树皮上的芝麻)

       美丽异木棉的叶痕小小个,铸在高高的树枝上,那是一张张漫画里常见的娃娃脸谱,你仔细瞧,扁圆脸,里头两个眼睛一张小嘴。这些脸谱徽章在枝条上稍微倾斜凸出。异木棉的皮孔更小,在幼嫩的枝条上相对比较明显,老干上要看皮孔,你得在黄绿色纵纹上找,那是从白色到米色到黄绿、褐绿的小麻点。

(美丽异木棉小枝上的叶痕和皮孔)

       自从我收下了异木棉送给我的徽章,然后就发现,不管我是散步路过各种树,还是特意去看树,每一棵树都开始向我送上这份精巧的礼物,当然,它们很调皮,总是把礼物藏着掖着,我得像玩捉迷藏似的寻找。看我开心地找到,也许它们也很开心。

       这些礼物,是我之前从未珍视并拥有过的,我把它们视为这个春天的馈赠,而以后,还会继续收到很多很多。只要不错过我的美丽异木棉,我就不会错过春天。

淡淡草木记

(文、画、照片、视频:@黑淡淡、@白淡淡原创)

都是一肩工作一肩生活的人

只是情怀就像是心爱的调皮的孩子

在时间的缝隙里角落里

时常要出来捣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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