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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补记|观察一棵树

文亢 文亢与赫赫
2024-09-05

小暑这半个月同事们接连休假,我精神紧绷,补位操心,疲惫到厌倦,也完全没顾上咏归。迫切盼望远离工作,远离各种焦虑缠身。反思一下,我也真的是太擅长给自己找麻烦了,先是一月份突发奇想给自己立个“一年写稿100篇”的flag,这一写已过了七个月;还没写很明白,六月底又加入英语培训班,每周打申请走流程就得两三天,周四又得买当天的往返票,为了二个多小时的课程,须得坐六个多小时的车;今天收到通知,要参加另一个报名的培训班的测试……

大暑的第一个周,我带着大宝参加公司活动。焦虑仍不时翻涌,我感受到尖锐的矛盾,第二天还跟大宝打仗……半夜醒来,懊悔难当,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索性起身,更衣出门。凌晨四点多的青岛海滨,水汽氤氲、雾影幢幢。一出酒店门,像一脚踏进了澡堂子,吸进鼻子里的都是水蒸气;裸露的皮肤却感觉凉飕飕的,偶尔一阵海风吹过,手臂上竟要起鸡皮疙瘩。在这空无一人的阒寂中,我听到山林晨鸟闲适快意、彼此应和的啼鸣,大海浪涛此起彼伏、低沉浑厚的轰响,这两种音符缠绕交融,世间至柔与世间至伟就这样交相映照,浑然织就绵绵不绝的山海交响曲,壮哉妙哉,奇哉美哉,简直摄人心神。我置身其间,凝神细听,久久不去,直至人声渐盛,始觉疲乏,一看时间,竟已过去两个小时。


周五回家,我去看咏归。只见她枝繁叶茂,叶片颀长,浓绿油亮,新叶新枝欣然抽长,嫩绿的叶尖带点红色。也许大雨冲走了以她为家为食的昆虫们,我已看不到它们的任何迹象。花儿们也芳踪杳迹,只余一朵皱缩萎败,垂在枝头。


如我上次所见,咏归要么是“丁克”一族,要么是不婚不育。临近的一棵石榴树已硕果累累,无花无果的咏归则显出几分寂寥。也许有人会惋惜她,也许有人会轻视她,我心里却复杂莫名。我曾经不止一次问自己,能不能接受孩子一事无成?虽然每每劝自己不要过多干涉孩子的学习,然而事到临头,被主流文化驯化的那一部分总是接管控制权,让我做出后悔的行为。

可是不结果,并不妨碍咏归成为一棵美好的树,也不妨碍她与我联结,成为我心之所系。成材的,或许会被砍伐,不成材的,或许得以自全。所得的,亦为所失之由。结果,固然好;不结果,也很好。今日不结之果,他日或结于他处。最难能可贵的,是认清自己最重要的目标,努力向之靠近。

寻寻觅觅,灯火阑珊。拥有的,最珍贵。为了确认这份珍贵,我却必须蹚过那阻且长的畏途,再回归平凡无奇的日常,方能参悟其中蕴藏的意义与价值。

小区的一丛月季艳丽娇俏,好花能开时,姑且尽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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