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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雀:这烟树真美……味啊!

豆豆豆荚 城南花事
2024-09-05
前几天跟同事相约,要找一天午休时间同去蓟门桥看黄栌——欣赏一下燕京八景之一的“蓟门烟树”。
秋天,大家爱去香山赏红叶,欣赏的是黄栌秋叶的红艳之美。黄栌另一个高光时刻,其实就是现在这个阶段:枝头丝丝缕缕,或白或粉或红,如烟似雾——“烟树”的雅称便由此而来。
有的人以为黄栌似合欢,枝头绽放的是绒团状的花儿。其实,黄栌的花儿在4月初已低调绽放,立夏后黄栌进入果期。“烟雾”的现状是果实初成,不孕花的花梗伸长,花梗上的羽状茸毛(专业名称叫“多细胞表皮毛”)后来劲儿地蓬勃生长,让圆锥状的果序“炸了毛”。
4月上旬,黄栌进入花期。红箭头所指的是不孕花
可孕花,在花期的时候花瓣是打开的,而且能看到中间的子房(后来发育成果实)
红色箭头指的,是可孕花结出的果实;绿色的,是不孕花,后来劲儿,使劲伸长、长毛
蓟门桥附近的土城墙墙根,确实有不少烟树。不过若真考据起来,“蓟门烟树”≠蓟门桥+烟树(黄栌)。
《古城旧影》一书中说,“蓟门也不是原先那个蓟门,烟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烟树”。段煦老师在《采药去:在博物王国遇见中药(第二版)》一书介绍黄栌时,考据了蓟门和烟树的由来:
『蓟门原本指的是金中都大悲阁一带的一个城门,金朝灭亡后,那里长起了葱茏的树木,有树木便多水气,常见林烟袅袅,古树依依,就取了这么一景。后来,乾隆皇帝在进行一番错误的考证后,在元大都土城一个土丘上立了“蓟门烟树”的石碑。近年来那里种了很多的黄栌,倒歪打正着了“蓟门也不是原先那个蓟门,烟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烟树”的理儿,真是好笑。』
虽然是歪打正着,蓟门桥密植的烟树确实也值得一看。只是上周太忙,没顾上去蓟门桥,倒是在西土城附近寻柳时,被小月河畔的黄栌绊住了脚——影影绰绰的枝叶间,不断传来金翅雀撩人的鸣啭声。
我静立于树下,在浓密的叶间搜索金翅雀的身影。好在这些小家伙总也闲不住,它们时不时从一根枝条跳到另一根;即使是啄食小果子时,喉咙里依旧会发出啾啾声;更友好的是,它们翅膀上的亮金色斑块在绿叶间非常耀眼,让我不用费太多力气就能定位到一两只小可爱的位置。
金翅雀爱扎堆,少的两三只,多的五六只在一棵黄栌上聚餐。果子那么多,雀子们却时不时挤到一起抢食一番——别人家的饭香吧。
金翅雀踩在小枝上,脑袋歪来扭去,粉嫩的小嘴在果序间啄食。茸毛那么多,会影响它们的视线吗?小家伙们会嫌弃果序不好好结满果子,花里胡哨的长那么多毛吗?黄栌是圆锥花序,我认真看了花和果,没总结出可孕花和果子的位置规律,只看出果期时,负责貌美如花的不孕花分叉再分叉,比粗壮果梗上的果子要多一些。金翅雀,你们这些小吃货看出果子的生长规律了吗?
金翅雀在北京应该是留鸟,我一年四季都在元大都遗址公园里见过它们啄食的身影,听到过它们惊飞时转轴般动听又具穿透力的叫声。懂鸟里说,金翅雀喜欢在松树和果树上营巢,公园里大都建典和鞍缰盛事那一带确实松柏多,难怪颇受小雀子们眷顾。
“嗑瓜子”的金翅雀
一般来说,同时开有不孕花和可孕花的花序,比如皱叶荚蒾等,这两类花基本是同期开放,各尽其责——不孕花貌美如花,负责招蜂引蝶;可孕花低调,等来传粉者,受粉孕育。但黄栌的不孕花到果期了,才开始拼命展示自己迷人的姿色,这是要搞哪样?
我搜到了一篇林大的硕士生论文《黄栌(Cotinus coggygria var. cinerea)花序及其花梗表皮毛的发育与功能研究》,对黄栌花梗上的茸毛,即多细胞表皮毛的来源、功能、颜色变化等进行了细致研究。作者认为,这些茸毛可能不是辅助可孕花,而是在黄栌结果以及果实传播阶段助力。
“烟雾”的作用。论文截图
黄栌的茸毛有白、有粉、有红,之前以为是品种不同使然。观察后发现,一棵树甚至一根枝条上的茸毛,都会同时存在白色、粉色两种。是茸毛刚生成时色浅,而后逐渐积累色素变成粉色、红色吗?似乎也不对。因为花期时,明显能看到花序梗上的短毛是更浓郁的紫红色↓
那可能变色是个相反的过程:由深变浅。论文中的说法验证了我的猜测↓
这是结论部分,对具体分析感兴趣的,可以去看论文哈,也可以私信我要,我下载了全文
不过,还是应该趁着现在正当时节,再细致对比一下白毛和粉毛果序上的果实生长阶段的异同。要是方便的话,固定一根观察枝条,追踪变化过程会更有说服力。
再放几张黄栌或白或粉的烟雾,就结束吧。
去欣赏蓟门烟树或遇到烟树时,别忘记搜寻一下它们的食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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