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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桃的花药

豆豆豆荚 城南花事
2024-09-05
城里的山桃已到尾声，抽出嫩叶，逐渐沦为杏花、榆叶梅的陪衬，而我关于山桃花药的心结，终于也算基本解开。
前年春天曾写过一篇关于山桃的文（→山桃野杏两三栽，树树繁花去复开），文末着重展示了花药的变化过程：黄→红→褐色。
花友心珠这两年也专注于对植物的跟踪观察以及解剖识花，她跟我探讨花药黄色的阶段是否存在，因为她拍到的初绽的花蕾，其花药也是红色。
△心珠拍的山桃初绽，花药红色
△回看我自己3月上旬拍的，咧嘴的花蕾所能见的花药也为红色
她的问题让我有些迟疑。一是，时间久远，我有些不确信自己文中作为证据的孕有黄色花药的花蕾，是否确为山桃↓
毕竟，它的花瓣颜色过于浓艳。我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印证的图了。
从图库里能看到，这是2020年3月1日拍的，独苗。当时毛白杨雌花序正粉嘟嘟，物候期上还相当早。按照时间推算，彼时花蕾能咧嘴的，也确实只有山桃。
遗憾的是，心珠老师说的时候，我身边的山桃尤其是有友好枝的，已很难找到幼嫩的花蕾，我也没法印证。
二是，花药是否只能在花瓣开放后才会发育完备，雄蕊成熟？还是说，在花瓣绽开前，花药也能完成发育、成熟的过程呢？
这个问题看起来跟前一个没有关系，其实是这样的：我推测花药刚分化完成时为黄色，在花蕾里完成发育过程，由黄转红。
有的花蕾开得太急，花药还没完成黄到红的变色，就露了出来，比如我拍的那个；而有的则是花药变色完成，花蕾才咧嘴，比如心珠老师拍的那个。
那么，我的推测正确吗？事实上，花蕾没绽开时，花药真的能发育完备，完成变色吗？
这几天有人发贴梗海棠的花，我也翻出自己解剖贴梗海棠的旧文重温，发现当时截图水泥植物里日本木瓜的解剖图，其实可以为我的猜测佐证：最左边的一个，未开放的花蕾，雄蕊（主要是花药）已发育彻底。
△截图自水泥植物公众号
△更棒的是，心珠老师又发来新解剖的桃花花蕾，发现桃的花蕾期花药也有由黄转红的过程。感谢心珠老师！
之前看刘华杰老师翻译的《玫瑰之吻》，书中对花的结构的讲解全面又专业，想着里面对花药应该有介绍。又去翻查，果然书中《第一章 兄弟情与姐妹屋》《第六章 花粉、罪犯、政治与虔诚》，讲花蕊结构以及花粉时，也对承载花粉的匣子花药有不少涉及。
​
虽然书中没有明确讲花药的发育和变色过程，但也提及了花粉成熟跟花药开裂的关系和过程。于是我又循着这个线索，在B站搜索了一些大学的植物学MOOC，看了个略懂。

△图片来源：B站【农学类】《植物学》视频截图

有两个课程的章节题目叫“花药的发育与结构”，但其实内容讲的是花药的结构，以及细胞和药隔、花粉、花粉囊等内部结构的发育过程，没有介绍花药发育跟花冠开合的过程关系。
理论方面的支撑，暂且没有找到，但也不算毫无收获，这些课程让我初步感受到花药内部微观又神奇有趣的结构。还有就是，似乎可以通过看视频，再系统学习一下《植物生物学》。
最值得庆幸的是，前几天恰好看到百花山的杨南老师发山桃开花过程图，我向他求证山桃花药颜色的事儿。“人间寺四月芳菲，山寺桃花始盛开”，他利用得天独厚的地利条件，在百花山解剖观察了几个山桃的幼嫩花蕾，佐证了花药刚开始是黄色，然后逐渐转红↓
△杨南老师供图
最有意思的是，杨老师还遇到了“同好”↓
△杨南老师供图
一条小肉虫也在“解剖”和“观察”山桃的花蕊，小虫表示，山桃花药最初的颜色，跟它的体色相似~
感谢杨南老师和心珠老师提供的帮助和精美图片，了了我这段时间的一个心病。明天初春，我也会自己再剖几个，继续验证的。
最后，再说一下花粉。
△红色的为花药，花药成熟后开裂，露出黄色的花粉
山桃花药开裂后，露出黄色的花粉，让人误以为花药的“一生”颜色变化经历了三个阶段：黄→红→黄。其实，并没有循环回来。
跟心珠老师讨论花药和花粉的关系那天，早上我妈妈做了美味的水煎包——就是把饺子放在平底锅里煎熟了吃。吃着水煎包，我不由得想到可以借它来类比一下花药和花粉。
我们来尝试这样理解，把花药想成饺子皮，花粉是饺子馅儿。

花药→饺皮儿

花粉→饺馅儿

这个皮儿是玉米面做的，生的时候是黄色。咱们把它做成煎饺，皮儿从黄色煎成红色的时候，就熟了。
△如图中右边那朵花的花蕊所示，饺子皮（花药）半生不熟的时候，会有半黄半红的状态。图片来源：心珠植物记
皮儿熟透后，裂开，翻卷，露出金灿灿的鸡蛋馅儿（花粉）。
△皮儿（花药）开裂翻卷时，由红色逐渐转为褐色
馅儿掉光后以后，能看到翻卷出来的皮儿内外侧，都已干透转为褐色。
最后，总结一下：
山桃花药的变色过程：黄→红→褐。
花药产生花粉，也是装载花粉的容器；花粉成熟后，花药开裂，散出花粉。

这是我最近关注和思考的问题，就把探究过程和搜集到的资料一并记录在这里了。内容可能比较枯燥，也有些绕。
大家有兴趣的话，赏各种花的时候，都可以关注一下花药以至雄蕊、雌蕊、花瓣是否有变色的过程。变色的过程是由什么引发的，目的又是什么。
好的，就啰嗦到这里吧。山桃季过去了，可以畅快地欣赏杏花、榆叶梅、元宝枫、紫丁香……
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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