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的3月丨成长纪念册

小组里的志愿者催交本月个人小结，我才发现原来大家这么卷——除了每周作业外，每个月月底还有单独的个人总结。我只知道组长每月要做小组的总结……我是有多迟钝。

看了一下大家的月度小结，我发现“存在即合理”。捋一遍当月的观察和记录，是对观察对象一个月里生长变化的复盘，也是个人观察和学习的阶段性反刍。

只不过，想做完整和系统，还挺费心的。像果果那样，找一个角度，比如树上的“眼睛”，对持续观察的结果做一篇完整的记录，也是非常棒的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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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柳树来说，3月应该是一年中最忙碌又富有跳跃性的时段。

月初，忙着发芽。

柳树没有顶芽，侧芽或是花芽或是叶芽，没有中间派（混合芽）。

只不过，旱柳的花芽极具迷惑性，花序初绽时，先露出几片小叶。

△柳树雄花序

小叶的身份是什么？托叶？叶子？苞片？我们整个小组猜来猜去，游移不定。待花序凋落，小叶也一同离去，我们小组内单方面认定：旱柳没有混合芽，花序下的不是正常的叶子。至于它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猜想，可能是跟臭椿花序下的“油菜叶”同源——“花序轴下面不育的变态叶”。

因为我们小组里几个人观察的都是柳树先生，而且柳树小姐的花序正在变果序，雌花序下的小叶去向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柳树雌花序

枝条上，花芽和叶芽的位置看起来有些随性。有的枝条全是叶芽，有的则一截花芽一截叶芽，还有的地方直接花芽叶芽相互间杂，毫无道理可讲。好吧，它长得开心就好。

△示柳枝上花芽和叶芽混杂

进入中旬，气温逐渐走高，眼瞅着花序抽出来了，本来坐等花开，不想意外地迎来了一场浩荡的春雪。

应该是有赖叶子和芽儿的帮衬，树冠上包覆的积雪似乎比冬天还多。银装素裹的世界美则美矣，只是不知冻伤了多少幼嫩的花和芽儿。

雪停的第二天，灿烂的春阳又收复失地。若不是冬青上有残雪闪耀，还真让人怀疑前一日的雪景是童话中的幻影。

3月的第三周，小区里的柳树小姐陆续开花。柔荑花序不足半拃长，纺锤形的小子房傲娇地挺立，脑袋顶上支愣着2对2裂的柱头。

理论上，旱柳的雌雄花都有2个腺体，靠近花序轴的为腹腺，靠近苞片的为背腺。但我在采集回来的绦柳雌花上，怎么也找不到背腺。有资料里说，这可能是因为苞片与子房贴合紧密，背腺已基本失去作用，故逐渐退化。

△柔荑花序的标准开花顺序

3月下旬，倒春寒反反复复，我的柳树先生在将近月底时终于炸开苞片，裂开了花药。雄株的柔荑花序以教科书式开放顺序绽放——从靠近总花梗的基部，向尾巴尖儿渐进式打开。

花开的过程，整个花序也逐步平展、翘起，那撩人的模样对传粉邮递员一定很有杀伤力吧。当然，亮晶晶的花蜜，才是最实惠的美食和诱惑。

柳属和杨属都是杨柳科的主力，它们在演化过程中分道扬镳，杨属继续走在风媒传粉的祖传道路上，柳属则次生地走向了虫媒的演化道路。

柳属的四五百种成员，其中有主要依赖昆虫，但也不放弃风来传粉的“混合式传粉”选手。具体到我的旱柳先生，我也没查到它是否使用“顺风快递”。

时间走到3月底，北京的柳树应该大都进入花期，柳树先生和柳树小姐基本能凭“外套”颜色秒分：雄花序黄粉金黄，使得柳树先生“黄袍加身”；雌株无论是花期还是新孕的果期，均是浓郁沉静的绿色。

以上便是柳树3月的成长纪念册，忙碌充实又希冀满满。看树的人，时而欢喜时而忧伤。虽然每次看罢查完心里依旧迷雾重重，但也觉得这种破案般的观察过程，比能一眼看穿、知根知底的观察更令人回味无穷。

4月，柳树小姐将变身柳树妈妈。她会在一个月内完成孕育以及送别宝宝的全过程吗？

时间会给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