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乌桕的四季: 清明

清明三候，一候桐始华:指的是白桐花(泡桐花)开始绽放。二候田鼠化为鴽:指喜阴的田鼠因为阳光变强而躲回洞穴，而喜爱阳气的鴽鸟（鹌鹑类的小鸟）开始出来活动。三候虹始见:意味着在清明时节，由于雨水增多和气温升高，雨后的天空中开始出现彩虹。

节后上班首日，可预料的各种忙碌，电话、信息、邮件，等着处理。只不过在早晨前往公司路上，依旧还是步行穿过亚运公园，去看了看大乌和小乌。几日不见，在清明雨水浇灌下，它俩的枝头均已长出了稀疏的新叶，至此那些在树上挂了一整个冬天的白果果，终于不再孤单。远远望去，大乌小乌的枝丫之间已不再如之前那般疏落了。凑近观察，可以看到原来枝条上那些出芽的地方，部分已长出一簇簇鲜嫩的新叶，精致的卵圆形叶片，黄绿中带着些红与紫，其中大一些的叶片恐怕已有一元钱硬币大小了。很难想象，就在仅仅一周之前，这些叶片才刚从米粒大小的芽中萌发出来。大自然的力量，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还有一个细节，尚不知如何解释。我发现这个时节的乌桕们每一根枝条上的叶子萌发都是集中在枝条上的某一处，而不是在整根枝条上均匀分布的，这与早先的花芽与叶芽几乎是在整根枝条上均匀排布的表现明显不同。好像枝条们都相互约法三章了似的，在自己身上确定了某一处节点并让树的主干将大部分的营养物质都往该处运送，从而让该部位的芽儿们率先萌发并长成一簇簇嫩绿的新叶。而枝条上的其他部位，芽儿们只好暂时再保持一段时间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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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乌桕们也信奉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棵树是如何决定让每一根枝条上的哪一部分叶子快速成长起来？它又是凭什么来做出决定的呢？郁或，其实是每根枝条上的所有芽儿们相互之间在默默竞争? 用当下时髦的语言来说，便是芽儿们在互卷。因此养分供应有限的情况下，卷王们率先获取了大量养分变成先富起来的一群，而其余暂时不想卷或者卷不动的，就只好老老实实先当个看客，等养分富余之后，再慢慢让自己的叶子萌发并成长起来。

当然，以上均是猜测。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且待日后看看是否能有机缘得到了。但是对于乌桕成长状态的观察，确是可以实实在在地用相机记录的。这对我而言很重要。因为很多时候，正是这些生活中小小的确定性，彼此连接起来，铺成一条路，让我们可以缓慢前行。而对于这个过程中我们无法掌控的，我们暂时得不到答案的那些问题，最好暂时将其放至一旁，甚至永远抛诸脑后。

这篇文章起笔于清明节后首个工作日，而如今又一周多的时间过去了。这两天再次路过大乌小乌身边，发现它俩又枝叶繁茂了许多，当然，还有它们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