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美 | 吃面

【往期回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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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面

小纪镇高徐中学    章文美

小镇上有一早茶店，店面较大气，内部装饰清清爽爽，又干净，又整洁，给人感觉很舒适。我时常来此吃碗面条。

我最喜欢这家店的青椒肉丝面。一只宽敞的青花瓷大碗内，有面条、肉丝、青椒、木耳，再加一只油煎鸡蛋，内容丰富，色彩斑斓，味道可口。这样的一碗面卖十二元，与其他地方的同类面相比，确实多了几份物美价廉的优越感。

倘若你事先叮嘱一下店主人，刻意少放一点面条，多加一些面汤，效果更佳。白色的面条团在碗中，被热气腾腾的红汤包围着，像一座小山似的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根根被切成条状的青椒丝伏在“山”顶上，阵阵热气从它们中间缕缕升起，宛若仙境一般。被油煎过的鸡蛋，贴在碗边，圆圆的蛋黄被紧紧地包裹在焦黄的蛋白中间，一半没在水中，一半露着，宛若海平面上正在升起的一轮红日。

如此赏心悦目的一碗面，不能不叫顾客馋言欲滴。因此，店主人时常挂着一脸傲气。尤其顾客盈门的时候，这份傲气更是写得满面皆是。上周，我们一行三人去这家店里点了三碗面。我去得迟，他们替我点了一份雪菜肉丝面。我一看，不对头。这哪是雪菜，这分明就是老水咸菜（俗称臭咸菜）。我就近一闻，气味不行，咸菜又黄又烂，而且面条多，汤又少，看了就没食欲。我忍不住跟柜台里面瞪着大眼睛的店主说：“老板，你今天这面下错了。”店主看了我一眼，撂下一句不像生意人说的话：“你就将就点。”这话虽只有五个字，却伤害了顾客的心。换作他人，恐怕早已拿脚跑了。其实，就一碗面的事，我没必要小题大做，去跟他斗嘴。谈斗嘴，他应该不是我的对手。怎么说呢，他有资本傲啊。常言道，技术才是人生最硬的底气。这一点要服。

小镇，除了他家，没其他好吃的面条。正常情况下，顾客非他家不选。最终，憋了一肚子气的我在两位同事的劝说下，勉强往嘴里塞了几口面，喝了几口汤，走人。剩下实在难以下淹的大半碗面丢在桌上。尽管我知道自己违背了“俭以养德”的祖训，可我还是要以此给店主一个有力的回击。 

今早，我又来到小镇上吃面。还是选择这家老店。从一进门到面上桌，店主一直很热情，嘘寒问暖的话全来了，诸如“昨晚没回去啊”，“才开学忙啊”，要不要加个鸡蛋啊”等，听了舒心的话语不绝悦耳。青椒肉丝面也下得好，碗上明显铺了一层密密的肉丝。店还是这个店，主人还是这个主人，顾客还是这个顾客，仅时隔一周，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简直令人嘡目。

原来，就在我返回的时候，偶然发现，与他家近在咫尺的隔壁店铺也开了一间早茶店，营业面积似乎比他家大。看样子，新开的早茶店不超过两天，因为，店铺门前两排姹紫嫣红的花篮还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大街旁，那一条写着开张志喜的大红横幅仍在凉爽的秋风中飘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