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黄河岸边的“翡翠”——宁夏中卫南长滩​

宁夏中卫市沙坡头区迎水桥镇南长滩村，对外界而言，总透露着几分神秘气息。连许多宁夏人也只闻其名，难得见其“芳容”。因为，即便是在交通便利的今天，去趟南长滩还真有点“难”。

从中卫市区出发，沿着腾格里沙漠南缘向西、再向南，需要约莫1个半小时的车程。其中，很长一段路坑洼不平，路两边满眼都是鲜见绿色的土灰色砂石山，手机也没有信号，一路摇晃颠簸。倦怠之时，不经意之间一抬眼，气势宏大的黄河水忽然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黄河南岸，一个村庄在绿色里或隐或现。这就是传说中的南长滩吧？   

正当你为过河发愁时，会发现岸边有一个“船家”在等候。他，就是李进武——进出南长滩唯一的摆渡人。今年6月21日起，黄河1号洪水进入宁夏境内，水位上涨淹没了渡船停靠的码头，水量超出了安全渡船的界限，渡船被迫停航。现在，也只能坐小快艇进出南长滩。进村是顺流而下的。不大的快艇只能坐6、7个人。快艇剑一般在湍急的黄河水面上划出一个白色“箭头”，没几分钟便已到了南长滩的岸边。

一上岸，满眼的绿色与周围三面荒山和浊浪涛天的黄河水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一大片梨树枝丫繁茂，像一把把撑开的巨伞，遮住了沙漠地带似火的骄阳，透出阵阵沁人心脾的清凉。据说，这里的梨园已有上百年历史。每年4月，梨花盛开时节，梨园里，一片白色的花海，南长滩也因此成为名副其实的“世外梨园”。

许多游客慕名而来，南长滩迎来了一年中少有的热闹。这持续月余的热闹，总离不开李进武的渡船。这段时间他得雇十多个人帮忙。渡船一趟最多可载100多人，在外打工的2个儿子也会请假来帮忙。李进武说，挣钱事小，安全事大。摆渡可不像外人眼里那么简单，要有强烈的敬畏之心：既敬畏生命，还要敬畏从不讲情面的黄河水。百年梨园梨花飘香的日子归终有限，繁花落尽，泥碾成尘时，一年里，李进武的营业旺季，也就成为了过去。

梨园和周围的玉米田面积不大，枝枝叉叉，不到10分钟就能横穿到南长滩村的脚下。南长滩村坐落在高台山地之间，天气晴好时，乡亲们嫌硬化了的村道走起来有些绕弯，索性直接抄山坡小道入村。山坡上，一条久经攀爬形成的五、六十公分宽的羊肠小道与地平面呈五、六十度的倾角，不常走山路的人有些险要地段得“手脚并用”方能通过，稍有不慎就会滚落山崖。“爬”上山坡入了村，也就到了李进武家院墙的后门。遗憾的是，在南长滩，并没有见到期待中的古老民居。村民院落基本都已翻建成了整齐划一的现代砖混房屋，外表喷着泥浆，鲜见历史的印迹。李进武的家也如此。

南长滩村村民大多数原本复姓拓跋，后为图便利，都改为拓姓。据说是西夏党项贵族后裔，保存有完整的族谱。2008年12月，南长滩村被确定为宁夏首个“全国历史文化名村”。2012年，南长滩村开始打造“党项民俗文化村”——拓跋寨，打算以此为当地乡村旅游破题，但至今未有大的起色。

与中卫其他地方的人不同，南长滩人都操着带有浓重甘肃口音的方言。因为这里地处宁夏、甘肃两省交界处，因黄河黑山峡冲刷淤积形成狭长河滩地而得名。南长滩村是黄河进入宁夏的第一个行政村，素有“宁夏黄河第一村、宁夏黄河第一渡、宁夏黄河第一漂”之称。聊天中得知，就连我们进村的河道也属于甘肃省管辖。因此，李进武的渡船和快艇也是甘肃省白银市海事局颁发的相关准营资格证件，受其管理。因为自1997年开始摆渡以来从未发生过安全事故，白银市海事局对李进武的摆渡工作充分认可，在他70多万购进现在这艘渡船时给予了40万的补助。对此，李进武心存感激。这也是多年来，虽然收入微薄，但他始终坚守的动力。

走在南长滩的石砌小道上，静谧安详，极少看到村民。李进武说，十多年前的南长滩村可不是这样。全村140多户、800多口人，日子虽不富裕，但很红火。现在村里好多人户口还在，但常住已不足200人，绝大多数还都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其中，70%以上都是看中这里处于甘宁交界地，以养羊放牧为生。夜暮降临，牧羊人才会和他们的羊只一起归来，白天大多数都是关门闭户。

在南长滩最大的感受就是一个字：静。山河无言，流水作证。除了与别处并无二致的民房民居，村民们的日子倒也自给自足、闲散恬静。

南长滩就像似上天遗落在黄河湾里的一颗翡翠：日复一日，静静地释放着自己绿色的光亮，点缀着黄河岸边的一派萧瑟，让孤独的牧羊人、摆渡人张望时，总能找到家的方向……

记者：许新霞、徐升

摄影、视频：郭长江、郭宝来